从这次开始,同时参考先刚的译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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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个小节说明了这种推演的形式,即为正反合的辩证法的形式。绝对实在性和绝对否定,二者本身都并没有什么实在性可言,这种对立仅仅是观念的对立。然而自我有其实在性,这种实在性不是从什么别的地方获得,而正是在变自己为对象的过程中,扬弃了一部分实在性,不再是绝对的实在性,而是在一系列限制之下能够把握的实在性。绝对的否定也将因此而分有一部分实在性。这样一种分享实在性的活动,只有自我摆动于二者之间才有可能;而自我摆动于二者之间,仅仅在于对立双方也都是我自我的活动。因此谢林认为,正反合的运动过程是我们可以从精神的机制中抽象出来的。

II 绝对综合的各个中间环节的演绎

如何理解演绎?演绎在数学中就是从起始的条件,一步步推证下去。不过,演绎这词原来是用于戏剧上的,它表示对一系列发生过程的展示。当然哲学本身是不证自明的,它不能落到那种形式主义的窠臼中。谢林为这种演绎呢,也给出了提要,首先就是从演绎所需的前已说明的事实开始,这是一种准备工作。

自我意识是一个绝对的活动,通过这个活动,一切东西对于自我而言都已被设定。

这里讨论的自我是原始的自我,那个有着无限倾向的活动。注意到此处拆掉了前一节建立起来的脚手架,这是为了之后在演绎中重新建立起来。之前是为了演绎出这一绝对综合,现在要更进一步的演绎出综合的中间环节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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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原初自我是产生出一切的条件,是未被限制的,因而本身没有达到意识。

疑惑:达到意识究竟是意味着一种进入还是一种成为?

它既不可以叫随意的,也不可以叫非随意的,或者说是任意的和不由自主的。因为无论是任意的还是不由自主的,都是一种规定。它既可以是任意的,也可以是不由自主的,有这样两种潜能,现在还不知道。但这种一切行动的开端,因为没有什么别的依据,它必然是自由的:自由就是由于自身,一切活动都产生于自身。

到这里至少可以看出,自由不是任意,也不是不由自主,它是一种统摄两方的更高的概念。而绝对自由又是绝对必然性,因为我们无法设想,如果自我本质以内没有一种不可置疑的必然性,那么一切行动又是如何可能发生的?简单来说,一切的发生都是一种暴力,因为偶然的发生它不具有充分的力量,就是不讲道理。正如我诞生于世上,感受着一切存在,而不是没有我,也没有存在。

而这个原始活动的自我,其真实性在于哪里?哲学家凭什么设想有这个东西?这里说是经过推理而得知的,因为我时时感受到这一活动的产物,时刻感受到自身思维的活动,因而这原初活动的自我是唯一的一个原因。

同时又推论出自我意识的客观世界,不过是客观的东西原初就融入自我意识的综合,因而我只待自我意识的展开,以便再认识到这些客观的东西。

一个相对形象的解释就是,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已经是完成了的,一切的时间性、空间性以及其他杂多都像一个没有点开的程序一样。但是世界还为自己制作了一个解释器,也就是意识。通过意识的展开,世界回忆着它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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进一步,既然这种原始活动存在,那么其内容又如何可知?哲学家的方法是对这个活动进行自由模仿,我的理解是一种再现、重演的过程,但不是原地进行的过程,因为原初活动是无法被限制的。再简而言之,就是启动调试器进行单步调试。此处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,原初活动是超于时间的限制的,而模仿却是建立于相继活动被打断的时间性基础之上的,我们凭什么说这种模仿是一致的呢?

回答是简明的,在时间彼岸的原初活动的自我和在时间序列之中的自我,归根结底是统一的。

将这种思考方式一般化,一切哲学的构造,都仅仅在于对原始自我的构造的模仿。哲学就在于将这种模仿做得十全十美。